妇女、贫穷和创伤：赋权的实践手法
摘要：丹佛大学教授Jean Francis East 和加州州立大学奇科分校副教授Susan J. Roll今年在全美社工协会（NASW）举办的杂志Social Work上发表了《妇女、贫穷、和创伤：赋权的实践手法》一文。文章描述了向经历贫穷、创伤以及多重结构压迫的妇女赋权的手法。此手法基于妇女赋权理论和关系文化理论，并历经20年在城市社区的发展、执行及评估。此种干预将社会工作的临床干预和社区组织策略相结合，以此来促进个人和集体赋权，支持“个人的即政治的”的女性实践原则。干预具体包括访谈、故事圈及领导力和倡导培训，致力于为妇女创造改变的空间提供指导。运用该手法的干预项目取得如下成果：妇女成功地改善了自己的处境，增强了自我效能，能够参与社区倡导等事务，同时增强了她们的权力意识，平衡了她们的共性和个性问题，让她们重拾对未来的希望。
理论基础
嵌于社会工作实践模型中的赋权理论关注压迫社会边缘群体的社会政治情境。它包括以下核心原则：1.赋权的情境化，要掌握和了解不同情境下的处境、文化和定义；2.赋权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3.赋权是过程也是结果；4.赋权认可互动关系，以权力为基础，意识到人类文化的多样性。
关系文化理论的一些核心概念可以很好地运用于社会工作的赋权理论和实践中。首先是理解与权力。弱势女性需要更多时间采用新方法了解到她们自身的权力。发展性的赋权过程能给她们提供这样的时间。这并非意味着妇女本身缺少权力，实际是妇女所面对的压迫消减了她们的权力。其次，关系文化理论的的互动和移情对赋权的发展过程十分重要，“在互相移情的关系中，每个个体能够互相关联，彼此塑造”。总之，社会工作赋权理论和关系文化理论为妇女社会工作实践构建了概念框架。
资料来源
该文资料源于1995年的一个公益项目。当时，项目负责人意识到妇女的边缘化问题，主张通过增强个人、人际以及社区政治层面的力量帮助女性走出贫困。项目提供的服务始于个人和小组的咨询，后来扩展到指导、倡导和组织等方面，包括了将社区参与和个人成长相结合的妇女赋权和领导力模型。
关键策略
两个关键策略可以用于赋权过程：
一对一访谈：该策略可让妇女在治疗关系外，分享她们的处境和希望，以及她们对当下生活的关注。这种方法不同于临床评估访谈，一对一访谈主要由外展工作者、志愿者或实习生来进行。访谈指引包括鼓励妇女，让她们跳出标签和问题之外来实现她们的目标，去识别具体的担忧和障碍。访谈的重要目标是澄清个人行动和自身相关的利益，并把它纳入到成长动力的框架内。访谈的问题没有唯一的标准，但是必须建立在每个女性自身经验的情境中。通过这些问题和对话，妇女可以开始将她们个人生活与其所面对的环境和政治问题建立联系，这些问题常常包括阶级和种族歧视。
故事圈：让妇女围成一圈或形成一个小组过程是妇女赋权的重要部分。故事圈是结构化的一次性小组，在小组里面妇女能够分享和探索她们的共性和她们经历的意义，同时工作者能够介绍相关的行为反应。在社区促进者的指导下，整个过程用时一个小时左右，参与人数控制在6至12人之间。通常会有一些具体的主题，比如社区儿童看护以及文化和精神建设等。故事圈的过程要在一个结构化的形式中进行。这种形式包括五个组成部分：1.介绍和设置指引；2.和主题直接相关的核心问题；3.参加者关于小组过程的反应和讨论时间；4.行动要求；5.封闭性。
图1：干预模型
这种方式让女性能够有机会改进她们的发声方式，在治疗关系之外促进个人成长。在参与了访谈或故事圈之后，妇女可能产生出成为机构妇女领导项目成员的愿望。这可能会让她们做出这样的反应——“噢，我不是一个领导。”这时候工作者发出邀请，让她们在一月一次的晚上聚会中“试一下”。此种聚会提供晚餐和托儿服务，妇女只需要在没有任何家庭负担的情况下和其他妇女享受夜晚的时光。夜间会议包括与妇女角色问题和生活经验相关的工作坊以及讨论。话题包括一系列妇女所关注的问题，比如自尊和自信、勇气、冲突解决策略等。某些话题会由于政策的改变而随之变化，另一些则根据妇女在访谈过程中做出的反应来确定。当女性能够更多地参与，她们就可以帮助完成计划并在活动中扮演更加积极的角色。
此方法已经被证实能让所有女性有机会走到一起说出她们的问题，让个人转变自己的信念和认知。必须注意的是，个人的发展过程在妇女赋权过程中不应该被分割出来，相反，它是社区改变很重要的一部分。比如说，在以勇气为话题的活动中，关注的焦点可能是勇气怎样在个人生活中被体验；一个人的社会定位怎样帮助她自我恢复；什么样的工具在增强勇气中能够被使用。
成为领导者和倡导者意味着在社区里分享自己的观念，通过获得更多的领导角色来参与社区讨论和行动。借助社区组织，领导力发展和培训是这个过程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具体的领导力培训将教会妇女怎样分析日常生活中的问题，理解立法过程，并促进故事圈的开展。对一些女性来说，这意味着在她们自身和家庭以及项目中发挥一个倡导者的角色。自我倡导能够创造一个新的过程，这个过程也能被其他人所使用。通过一系列倡导过程，这些妇女学会了表达自己的观点，参与公共讨论，开展调查，并承担领导角色。
这种方式的关键是它的非线性本质。妇女没有从头到尾参与到具体的活动中，而是参与她们自身所在过程基础上的不同部分。当妇女加入到领导力项目，并且没有参与到之前咨询和小组服务中，这个方法的效果就会很明显。她们会愤怒，这种愤怒让她们更有效的行动，去组织别人的权利，这些权利和个人创伤联系在一起。
效果评估
该研究的评估源自调查结果、访谈和参与者的故事，共分为三个主题。第一个主题是增强权力意识，这个主题能在很多故事中表现出来，结果发现参加项目的妇女通过联结网络、分享故事以及获得安全等方法，她们的权力意识都有所增强。第二个主题是平衡共性和个性。一个参与者这要说道：“了解了不同女性的不同人生后……我们小组是个混合体，当我听到一个中产阶级的白人妇女，谈到她所遭受的家庭暴力，让我知道了一些经历是没有阶级没有种族的。”第三个主题充满意义的参与和希望的体验。一个两岁的单身母亲说道：“这个机会给了我很多灵感，然后学会做自己，运用我的领导技能，讨论一些像贫穷和种族等重要的问题……那是教会我女儿重要的一步。”
结论和应用
社会工作的赋权方法和策略，都能运用到以后的实践中。第一，临床和社区工作需要意识到性别压迫内嵌于我们的服务体制中，特别是当我们去界定妇女的一些问题时，比如说妇女的处境、创伤导致的抑郁、有限的社会支持和贫穷导致的经济匮乏等。从事妇女工作的社会工作者要把更多的关注放在妇女权力缺乏的情境中，而不是单纯地呈现某个问题或提供和机构领域相关的服务。我们需要的实践方法是: 在这里，妇女可以被认为是一个整体，“个人的即政治的”女性主义原则可以在活动中体现。第二，妇女社会工作者要学会关系赋权的实践框架，并把它运用到一些小组干预中，比如说以权力、耻辱和背叛为主题的小组。在这样一种实践中，每个人都是学习者，参加者在她们的经验中都是专家。最后，增加获取知识、技能和机会的途径。此服务模式的有效性在于为它给予女性发声的机会，并分享她们的经验，以及通过和他人建立关系来创造一种集体的力量。
文献来源：
East, J. F., & Roll, S.J. (2015). Women, Poverty, and Trauma: An Empowerment Practice Approach. Social Work, 60(4), 279-285.
文献整理：吴焕琳
